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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甜龍嘲諷 醜鳥破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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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極為貪婪垂涎的目光。

其實他們位於神域上空,下面的人是看不見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神血。

舒甜甜現在藏著姬無恕的身上,神血的味道淡得幾乎察覺不到,可是這視線卻死死地鎖定住了她的方向。

這個窺伺者的視線,簡直比從前那三百只血鳩垂涎的視線還要有存在感。

姬無恕轉頭朝那個方向看了過去,赤金色的眸子變成了豎瞳。

仿佛是被猛地紮了一下一般,那種垂涎的目光瞬間消失得幹幹凈凈。

姬無恕這才轉過頭來對她說:

“小甜甜,你可真是只人見人愛的寶貝。”

“你看,要是真的要從我身邊跑掉,絕對會骨頭渣都不剩。小甜甜,你要是沒了我,可怎麽辦?”

舒甜甜萬萬沒想到,經歷了剛剛那麽恐怖的事情,姬無恕竟然還在繼續那個小逃妻話題,她頓時變成了死魚眼。

雖然她表情抗拒,卻因為剛剛那個視線的恐怖存在感,身體還是很誠實地摟緊了他。

姬無恕頓時露出了“我就知道你離不開我”的表情,心滿意足。

姬無恕讓她抱好,抽出了龍骨劍,從雲端跳了下去,穩穩落地。

他走過的每個地方,血鳩們都仿佛看不見他似的,舒甜甜這次可以確定了,他在找人。

從一開始,姬無恕就沒有把這群血鳩放在眼裏,他要找的,從始至終都是那個所謂的“祖爺爺”。

——那個窺視者,隱藏在這一片混亂背後的巨大陰影。

那個人謹慎又小心,但是不管怎麽看——他都會千方百計地想要知道戰況。

哪怕已經被神域隔絕了,血鳩還有很多邪門的招數可以使用出來——比方說那恐怖的窺伺視線。

血鳩真的是一種很難克制住自己欲望的存在,他們對神血覬覦的嘴臉簡直呼之欲出。就連在這樣的場合,他們都按耐不住那一點渴望,實在是一種低等的動物。

因為那一點端倪,姬無恕十分篤定的朝著一個方向徑直走到了某只血鳩的面前。

然後血鳩叫都沒叫一聲,就變成了一灘黑色的水。

“咚——”

是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

姬無恕踩住了從剛剛那只血鳩身體裏掉出來的珠子。

這珠子詭異無比,像是一顆玉石制作的眼珠,剛剛那種強烈的窺伺感,就是來自於這只眼珠。

他盯著這枚玉石制作的眼珠,一字一頓地說:

“我、看、見、你、了。”

那氣息仿佛是愕然一驚,然後如同碰見了什麽洪水猛獸一般,潮水一般褪去!

姬無恕感受到了剛剛消失的氣息,他闔眼感受了一下方位,笑了:

“小甜甜,我要去殺人了。”

“我最討厭別人用這種眼神看你了,我要去挖掉他的那對眼珠。”

那顆玉石制作而成的詭異珠子,被姬無恕碾碎在了腳底。

他有一種驚人的敏銳、過人的直覺——

這個所謂的“祖爺爺”,和他素未蒙面,卻叫他覺得無比熟悉;就像是重重黑霧,即將漸漸散去,露出底下較為清晰的輪廓。

叫這條龍有種興奮的戰意。

姬無恕是一個好戰分子毋庸置疑,這種戰意體現在他身上,就是陡然起來的殺意,還有興致勃勃瞇起來的雙眸。

——這非常少見,也意味著危險的降臨。

舒甜甜感覺他上一次這麽瞇眼還是用龍身圈著她逼著她做這樣那樣的事的時候。

不過這一次,他將她提溜去了鳳回朝那裏。

舒甜甜第一次沒有被抓去當掛件,反而被他交給了外公。

她還被他塞了從儲物袋裏掏出來的一把瓜子,叫她乖乖吃瓜子,吃完他就回來了。

她感覺他這是在哄小孩,但是眼瞅著他的身影消失,還是這麽久以來第一次跟他拆夥,她的瓜子都不香了。

她開始反思自己了,怎麽能變成這樣呢?怎麽能越來越黏人了呢,情侶之間還是要有獨處空間,不然不是很容易喪失新鮮感麽?

然而還沒有等到舒甜甜仔細思考這個深奧的問題,姬無恕又又又出現了。

他還是那身紅衣,黑發如墨,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出現在了瓜子前面。

舒甜甜瓜子都掉了:“你不是走了麽?”

他說:“不行,你還是要和我一起去。”

舒甜甜:?

姬無恕沒有廢話,一提溜就把舒甜甜給拎走了。

六月天娃娃的臉變得都沒有這魔頭的心思快。

他給的理由很直接:“我不放心。”

這小破神性格當中是有很自負的一面的——他誰也信不過,只信得過自己。

他回來了,她就不想下去了。

於是她手腳並用地抱緊他:“對呀對呀,我感覺跟在你身邊最安全了。”

她連忙彩虹屁哄人,

“就是,你一會兒動手的時候能遮住我的眼睛麽?”

呵護小鳳凰的脆弱心靈,人人有責。

姬無恕:“還有要求麽?”

她說:“耳朵也捂一下吧。”

醜鳥叫,怪難聽的。

這魔頭笑了起來:“好,我帶你一起殺人去。”

舒甜甜:為什麽說得好像是要帶她去約會似的?

說來也怪,舒甜甜和他在一起之後的約會日常,不是打家劫舍、就是殺人放火。

這一次的約會地點直接就是一片詭異的荒山。

姬無恕縮地成寸,帶著她一下子就追蹤到了氣息消失之處。

從前追蹤玉焚寂的時候也是這樣,只要一點點氣息,姬無恕就能叫小紙人找到他。那老怪物貪心不足,洩露了一絲絲的氣息,就不怪姬無恕追上來了。

舒甜甜從這裏隱約可以看見鳳凰山的一點輪廓,但都說望山跑死馬,這裏其實距離鳳凰山已經非常遠了。

這裏顯得有點兒荒蕪,是一片接著一片的荒山。

姬無恕帶著她隱匿了身形,幽靈似的往前走。

舒甜甜就看見了他們的目的地——那是一座突兀而起的宗廟。

他走近了那座血鳩們的宗廟,放開了巨大的神識,直接封鎖了整座宗廟。

拔地而起的廟宇,周邊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裏更像是一片墓地,因為那裏都是一個個的衣冠冢。

舒甜甜發現他們之間的新鮮感可能一時半會兒消磨不掉,畢竟來墳地約會,刺激刺激。

姬無恕饒有興致地帶著她欣賞一座座造型別致的墳堆。

舒甜甜一直縮頭不敢看,就聽見這魔頭點評道:

“你看,每一塊墓碑上寫著的名字後面,都只有生辰,並沒有卒年。”

舒甜甜好奇了起來,探頭一看一排排墓碑上的生辰,她不可思議道:“三千年前?”

沒有卒年就是說沒有死。

但是按理來說,要活到三千年,修為至少要碰到合體期。就算是鳳凰山,合體期也不是遍地走,活了三千歲的都不多。

姬無恕說得輕描淡寫:“他們不需要自己好好修煉,只要等到一具身體衰老,他們就可以換一具,這樣的方式只要沒被法發現,活多久都有可能。”

舒甜甜看了看後面幾乎綿綿不絕的墓碑,立馬聯想到:“他們活了那麽長時間,應該不僅僅是對鳳凰山下手了吧?”

姬無恕:“自然。”

這群血鳩滲透的勢力如果不止鳳凰山一個,那實在是一件叫人頭皮發麻的事情。

姬無恕緩緩道:“我懷疑,他們靠著鳳凰山躲過一劫後,第一個滲透的宗門勢力……”

舒甜甜篤定:“三聖門。”

“我爹既然能以身成神,定然是道心穩固之輩,更加不會和人狼狽為奸——至少一開始他在三聖門的時候,三聖門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姬無恕表揚道:“真聰明。”

他無比篤定:“至少在兩千年前,血鳩都是蟄伏的狀態。”

如果血鳩們早在兩千年前就開始猖狂,姬無恕篤定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這一切,只能是姬無恕在被封印的時候發生的。

這個時間點非常微妙。

舒甜甜本以為小破神自從跌落天際之後,就再也不關註人間之事了,沒有想到他如此篤定和自信,仿佛對被封印之前的修真界了如指掌的樣子,不像是漠不關心呀。

但,再提下去可能會提到小破神當年暗搓搓關註三界、偷偷當神的事,擔心小破神惱羞成怒的舒甜甜,立馬安靜了。

他們走入了那高聳的宗廟建築裏。

冷風刮過,厚重的大門啪地倒地,激起了裏面的一片塵土和灰燼。

但是這裏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她看見了無數巨大的石佛雕像,各個低垂著眉眼,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香爐裏面的煙也才燒到了一半就熄滅了,下面積了厚厚的香灰。

這裏竟然香火還挺旺盛的,就是半夜來看,古怪又透著一股子的邪氣。

舒甜甜的手才從那香前收回來,就感覺到了那種強烈的窺伺感。

周圍的石像,似乎動了。

一直到了姬無恕往前走了兩步,龍骨劍一下子化為了成千上萬的小劍,嗖地紮穿了這重幻象!

正中間的那個慈眉善目的石佛哢嚓哢嚓地碎裂,露出了裏面一只巨大的血鳩雕塑。

舒甜甜終於看見了他們口中的那個“祖爺爺”是個什麽東西,是一個巨大的黑色斑鳩。

幾乎是幻象碎裂的那一刻,無數的血鳩被驚飛,血鳩宗廟的護體大陣瘋狂啟動——簡直像是卷起了一場巨大的旋風!

旋風中央的姬無恕用龍骨劍穩定身形,突然間露出了一個笑來,他低頭問她:“怕麽?”

舒甜甜還來不及搖頭,就聽見他說:“你看見雕像上的那枚寶珠了麽,我要摘下來送給你。”

舒甜甜一看那個東西就知道肯定是血鳩一族的寶貝,因為就放在那只老怪物雕像的頂上——血鳩這種自尊心極強的鳥,能允許踩在頭頂的,當然是他們的寶貝了。

這裏是血鳩們的大本營,一個人獨闖敵營還帶女朋友這種事,恐怕也只有強大到變態的姬無恕能夠做得出來了。

舒甜甜發現小破神身上,有一種屬於強者的自負,其實這種自負有時候就會看起來很狂妄,但是當這種自負和絕對的實力結合起來之後,卻有種叫人心折的魅力。

——但是,他竟然還要當著別人的面算計別人的寶貝?這是自負麽?這簡直是把敵人當螞蟻的屑魔頭行為!

姬無恕很耐心:“你們小姑娘不是都喜歡亮晶晶的東西麽?乖,拿回來給你當球踢。”

舒甜甜很剛剛想說你不要總是把我說得那麽任性,任性的不是你麽?結果一對上紅衣魔頭的漂亮臉蛋——

舒甜甜:狂男人,我可以。

舒甜甜鬼迷心竅:“我不踢球,當鞋珠子使吧。”

大概是這種旁若無人的秀恩愛狗男女行為太刺激了,血鳩們在陣法四周發起了瘋狂的攻擊。

姬無恕看見了那個老怪物。

老怪物也看見了他。

血鳩這一次在鳳寧城的失利,叫老怪物忍不住動用了一顆寶貴的眼珠,他看見了一個無比的熟悉的身影: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那三百只血鳩死得悄無聲息了。

——是姬無恕,只能是他了。

老怪物受了傷,他第一反應是撤退!

但是姬無恕太快了,老怪物沒有想到姬無恕僅僅憑借著一點氣息,就能殺到這裏來,甚至連他們都來不及反應,就被姬無恕封鎖了整座宗廟。

平心而論,老怪物不想惹上姬無恕——至少是現在,他是個絕對的大麻煩。

但是姬無恕,好像沒有要放過他們的意思。

好在,這到底是他的主場,他們也不是全然被動的。

他動了!

姬無恕也動了。

舒甜甜埋頭在他的懷裏,她第一次見到能在姬無恕手底下撐這麽長時間的人,也意識到了這只老怪物很強——強到了比起神之淚裏面巔峰狀態的玉伏滅還要更勝一籌;他還非常狡猾,這狡猾比起玉伏滅更勝一籌,他在幻陣裏的身形簡直是無處不在!

姬無恕一開始受制於那個廟內的大陣,放不開手腳。

一直到了姬無恕破開了那個大陣,終於從那個叫他只能定在原地的漩渦當中解脫了出來,才出現了巨大的轉機!

老怪物的身形能分裂,姬無恕也能;

老怪物召來了無數的徒子徒孫,姬無恕就把赤炎天火放了出來,火燒醜鳥;

最離譜的是,老怪物能布置陣法,姬無恕也能破;

……

如果說老怪物對於姬無恕的強大早有了解,那麽破陣這個,姬無恕可是從來沒聽說過這條龍也會的。

本以為他們偷來的第一技能:陣法,能夠稍微制衡一下姬無恕,可是姬無恕竟然都能破,屬實太刺激鳥了。

老怪物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到想到了什麽——

老怪物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舒甜甜:“鳳回朝!是鳳回朝,老鳳凰竟然將自己的陣法絕學都教給了孫女!”

是了,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看似掛件的舒甜甜,其實是一個隱藏大佬!

老怪物吐血:“你竟然還覺醒了鳳凰的陣法傳承!”

真的只是個掛件的舒甜甜一臉迷茫:“啥?陣法,我不會啊?”

姬無恕:“你覺醒的那段時間我無聊,去翻了幾本陣法書。”

學渣·老怪物歇斯底裏:“不可能!我們學了幾千年才學會!”

怎麽可能是翻翻書幾天就能學會的!

舒甜甜本來還懷疑是不是因為姬無恕是神這種逆天的存在,結果就聽見老怪物的嘶吼——

天吶,竟然學了幾千年才會!

同為學霸,她頓時露出了同情之色:“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找個醫修看看腦子啊?”

這屬實聽起來,智商不是很高的樣子啊。

舒甜甜還沒有提出給老怪物打個十八折優惠,醜鳥就破防了。

血鳩這種鳥,自尊心強,但內心深處極其自卑,所以他們能忍五千年奇恥大辱,也不能忍別人嘲笑他們智商低。

所以,醜鳥又又又破防了。

舒甜甜決定給這群醜東西換個名字,不如就叫破防鳥吧?

她把這個絕妙的點子分享給了姬無恕,還把破防的意思解釋給了他聽,姬無恕果然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們這一對無法無天的狗男女,一個笑出了鵝叫,一個笑聲低沈,俊男靚女情意綿綿,一起發出了嘲笑醜鳥的聲音。

——還是在鬥毆的關鍵時刻。

破防鳥,破大防了。

果然,老怪物氣得嘶吼一聲,發起了全面總攻!

但是姬無恕沒有正面對上,因為剛剛的經驗告訴他——老怪物留在這裏的,僅僅只是一個投影罷了。

於是他足尖一個急剎,飛身跳上了最大的那個石像——

龍骨劍猛地刺穿了石像的眼睛,石像沒有和預期一樣裂開……而是流出來了兩行黑色的血淚。

身體是投影,但是眼睛是真的,他一進來,就能夠感受到那種如影隨形的窺伺感。

姬無恕挖了石像的眼睛,然後數十個老怪物的分/身都齊齊發出了非人的慘叫,捂住了流血的眼睛。

他抖了抖劍尖的血珠,緩緩轉過身來。

“我該叫你什麽好呢?”

“老怪物?還是……”

“道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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